不然您说,都是手表,又是同一个牌子的,那商店新买一块和信托商行里买一块旧的戴手上,有差距吗?无论在用途上,还是在别人眼里,怕都是一个样吧?反而买主花钱少了,还便宜了呢。这就叫高性价比。”
霍延平是真没想到宁卫民还有过这么一段特别的经历。
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会用手温去烘杯中的,能像“老钱”一样去享受洋酒的年轻人,一度曾经靠捡垃圾过活,居然也干过这么脏这么累的工作。
不过在他惊讶宁卫民成长之路不易的同时,更让其惊讶的是宁卫民解决问题的思路,是他“穷则变,变则通”的能耐,以至于他能把这么个人人嫌弃的苦差干成了一夜暴富的肥差。
为此,霍延平不得不承认,宁卫民好像天生就是从商的苗子。
更何况还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嗯,你这个人,就是小聪明多,没想到啊,你还真有点石头里榨油的本事。高性价比,这个词儿好。那你就具体说说,依你之见,这解决工业原料不足的高性价比办法,是什么呀?”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戏谑的味道,但宁卫民完全不以为意,“领导,我就当您是夸我了。反正要是您认可我这个思路,我也不怕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依我之见,在铁矿石这事儿上,我们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先用工业废料代替。多进口点废铁废钢啊。您看啊,我收过破烂啊,我最清楚废品回收这一行。其实什么东西都没废旧金属挣钱。为什么?就因为国内一直物资紧张,工厂缺少原料,而这些东西可以回炉重练嘛。”
“工业废料?从哪儿进口?废钢废铁,这些东西还能进口吗?”
霍延平有点愣神,这的确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的解决办法。
这个年头,由于思维模式的固化,共和国还没有人想到从国外进口工业废料的办法。
“日本啊。进口这些东西的途径,我都给您想好了。”
倒是宁卫民说得兴起,他无意中至少提前了两年,提出了这条共和国后面的必然发生的权宜之计。
“您看,咱和日本离得多近。不是老说一衣带水嘛,就隔着那么点海,咱们就从日本进口就行。走海运,到福州,到沪海,到青岛,到威海,到津门,从南到北,一路沿岸都方便呀。”
“可是……你恐怕有所不知,日本就是国际上最大的铁矿石买家啊。日本的资源匮乏,工业生产原料主要就是靠进口。有这些废料难道他们自己不会二次利用,还会出口吗?你呀你,优点是头脑灵活,算是另辟蹊径,但客观实际还是考虑不足,你这个主意,我看恐怕很难实现。”
霍延平这个时候,依然还认为宁卫民的方案是有疏漏的,考虑欠妥。
为此,刚刚有些兴奋的情绪再度低落。
却不想他可有点武断了,其实这句话送给他自己才合适。
只听宁卫民说,“领导。日本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对于废旧物品的价值认识恐怕和咱们国内不大一样,别说废钢废铁了,就是完好的电器、家电、家具、乐器,他们该扔也扔。而且由于政府对于垃圾废物的回收有严格法律,日本人为了妥善处理这些东西,减少对环境的污染,还要额外花钱呢。”
“为什么?就因为日本真正昂贵的是人工,所以对他们来说,最怕的就是耗费人工的工作。电器如果坏了,维修费比买个新的都要高,那他们何必要修?袜子穿过一遍,干脆就扔掉了,连洗都不会洗的,因为对他们的收入而言,这种日常消耗品太便宜了。同样的道理也可以放在工业废料上。我虽然不懂技术啊,但我觉得日本人二次利用废钢铁,恐怕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人工成本。所以对我们是宝贝的东西,对他们或许是拖累。”
“我承认,日本在资源上是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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