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出去的?我可以作保,有吃有住,还可以打电话。”一个手持钥匙的人打开门后低声地说。>
天无绝人之路。毅虹虽然不知道此人这样做的真实目的,但她觉得,出去总比囿在这里等待遣返原籍强。只要能出去,就多了一份见金锁的希望。>
一同出号房的有十几个人,他们被分批次带到与值班室相连的平顶房下。平顶房与围墙相连,也起到了围墙的作用。>
房顶上有人放下绳梯。思锁双脚站在横档上摇摇晃晃,毅虹推着他的屁股,他艰难地拾级而上。思锁爬树像猴子似的机灵,可翻这种晃动不定的软梯哪里能适应?一不小心松了小手,从绳梯的半腰摔了下来。>
屋顶上的人问:“黑哥,咋办?”>
“小萝卜头儿不要了,让他回号房去。”手持钥匙的人果断地说,毅虹这才知道他就是黑哥。>
“不行,孩子必须和我在一起,否则我也回号房。”毅虹坚定地说。>
“回号房就回号房,又不少你一个,谁稀罕?”黑哥没好气地说着,就安排其他人爬梯子。>
眼看着走出遣送站的机会就这样失去,毅虹真的很不甘心,她正思考着如何说服黑哥的办法。>
“妈妈,我想出去。”思锁哭着说。>
“思锁不哭,你要向你解放军爸爸学习,要坚强勇敢。”毅虹鼓励说。>
黑哥一听“解放军”三个字,似乎善心大发,哈哈哈地笑着说:“小萝卜头儿,不哭,我抱你上去好不好?”>
他一只手臂像铁钳子似的挟住思锁,一只手抓住梯子的横档,嗖嗖地翻了上去。他把思锁交给屋顶上的人说:“这是个宝贝,要保护好。”>
出了遣送站,大家乘汽车来到一个村落。黑哥三下五除二地把这十几个人给分配了。看样子他很有威信,领人的人没有一个讨价还价,很快就各自带着分得的宝贝走了。>
毅虹母子和另外三个男人改乘三轮车,被拉到黑哥家里。>
一下车,就被推进了一间平顶房,砖混结构的,看样子很牢固,像个巨型火柴盒,应该是模仿遣送站的号房建造的。>
然而遣送站号房里还有一个高悬的小窗户,而这里除了一个进出的门,四周被砖块和黄沙水泥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大白天关上门,里边一团漆黑。面积倒是不小,可以容纳三十多人过夜。>
黑哥原形毕露,逼迫大家每人交一百块钱伙食费。还说:“如果没钱就赶快给家里打电话,说被关起来了,快拿钱来赎人,晚了就没得命了。”>
毅虹很奇怪,黑哥是如何干起这种勾当,又为何轻而易举地就能把这么多人从号房里弄出来的?难道遣送站的人是吃干饭的?>
黑哥,是在遣送站保人时人们对他的称呼。他叫黑坚玉,居住的黑铜山大队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自然村落。本来这里安排十五名知青插队,由于黑坚玉组织群众抵制上级的决定,迫使公社让步另辟山头,单独成立了知青生产队。大队支书苟石为了镇住外来的知青,就让在群众中有一定号召力的黑坚玉任队长,后因耍流氓被知青队赶走。从此,知青队成了黑铜山大队的晚儿子,与其他生产队也断绝了往来。>
城里的遣送站迁到了黑铜山大队的附近,它的任务就是接收外流人员,并把他们送返原籍。黑铜山这个以贫瘠山地为生的村落,发生了微妙变化。>
遣送站几十间男女号房常常人满为患,瞅着这些进进出出的外流人员,精明的黑坚玉打起了歪主意。>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靠着遣送站就啃外流人员吧。于是,黑坚玉与遣送站的个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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