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空虚、全无防备,可只要论钦陵从紫山口俯冲而下一头钻进来,东、西、南三个方向会各有三千人迅速运动将这个口袋死死扎住,任凭论钦陵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突出重围。
他的副将比较担忧:“领主此番设计,只要论钦陵进入包围必然插翅难逃,可论钦陵其人智谋百出、聪慧绝顶,且用兵狡诈、心如狐鼠,较之其父亦是不遑多让,万一不肯老老实实进入包围怎么办?咱们将主力精锐都集结在粮秣四周,其余地方必然兵力空虚,很是危险啊。”
塞如贡敦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但他权衡之后依旧认为自己的猜测不会出错:“唐人给予噶尔部落的压力极大,让他们主动进攻逻些城却又不准他们当真打到逻些城下,目的只是为了让噶尔部落牵制吐蕃使得吐蕃无暇他顾不能威胁到大唐边境而已,岂能任由论钦陵不听命令擅自攻伐?论钦陵自然不会事事听从唐人的话,这小子一身反骨、非是良臣,可一旦他主动进攻,一方面要面临唐军的制裁、威压,一方面还要在通往逻些城的道路、关隘连续获胜不能有一次失败,否则就要面临咱们的大举反攻,他又怎敢拿阖族上下的生死存亡来冒险呢?至于赞悉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心里有些担忧。
赞悉若素来被认为是噶尔部落的继承人,可不仅仅因为他是禄东赞的长子,而是其才能早已得到阖族认可,即便是整个吐蕃上层也对其赞誉颇多,这样一个人才却始终不露面目、不闻声息,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早已潜入卫藏地区游说那仓六部、羌日六部等等部族,试图在逻些城的侧翼发动攻击配合论钦陵的正面强攻……
但他能够成功游说那些部族反对赞普吗?
塞如贡敦认为绝不可能。
禄东赞能够想到联合那仓六部攻击逻些城侧翼以配合论钦陵,赞普又怎能想不到呢?早有赞普的特使深入那仓六部,只要那仓六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递到赞普耳中。
可直至当下,仍未有任何那仓六部反叛的消息传来。
没有那仓六部的支持,论钦陵凭什么长驱直入打到逻些城下?
况且塞如贡敦乃吐蕃名将,对阵禄东赞或许还有几分忌惮,区区论钦陵再是了得又岂能被他放在眼内?
“依令行事,我自有主张。”
“是。”
副将不敢再劝,赶紧退出帐外,冒着风雪指挥部队运动至指定位置,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论钦陵来投。
……
两日之后,夜半之时。
北风裹挟着羽毛一般的雪花在天地之间由北向南席卷肆虐,受山体阻挡形成一个个漩涡,至紫山口时好似寻到了宣泄口,呼啸着由山脚下狂卷着冲过山口。
山上的噶尔部落处于下风位置,不过这正中论钦陵下怀,军队由山口向下俯冲因是顶风所以可以隐藏马蹄声,使敌人很难通过战马奔驰之时的蹄声准确得知己方数量。
论钦陵紧了紧身上的皮裘,看着亲兵将两个早已得知身份的细作揪出来砍了脑袋,这才回身拍一拍勃论赞刃的肩膀,关切道:“冲锋之时不要一味勇猛无俦,要留几分小心,万一发现敌人并非如吾等料想那样将精锐安置于粮秣附近,那就果断掉头回来,万万不可发了疯明知是陷阱还要钻进去。”
世事无绝对,再是精妙的计划、再是睿智的统帅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疏漏,两军对阵之时所谓的军略、计策不过是如何增大己方获胜之概率而已,不存在所谓的“算无遗策”。
一些微小的变故都有可能导致敌我双方既定之策略出现偏差,更何况是世间最为难测的人心?
再是缜密的计划也有失败的可能。
所以高明的统帅往往在考虑如何击败之前,已经开始准备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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