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队队龙精虎猛的骑士打马而行,看起来威风凛凛,却并不扰民。一个骑士纵马误入田中,惹来将领的当头怒斥。
钱公子怅然若失,目光转向城门口,片刻才收回了目光。
“公子,法不责众,大家都剃掉了辫子,清军找谁去追责?再说了,外面都在传闻,朝廷撑不了多久,清军还能不能打过来,另当别论。公子说,是不是这个理?”
管事自顾自说道,特地压低了声音。
“一次性剃掉辫子,公子可就替那些伙计省了剃辫子的钱,他们感恩不尽,左右也不过两三两银子。公子要是想和官府打好交道,这辫子最好还是不要留着。”
钱公子点了点头,猛然瞪起眼来。
“你怎么刚才不早说,害得本公子多花了二两银子!”
管事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别笑,这是我父亲的祭日!”
钱公子脸色一板,心头却盘算起来,该怎样去和官府打好交道。
“将军府要杭州士绅捐助的银两,我爹捐了吗?”
钱公子眼珠一转,马上问了出来。
“公子,城中没有几个人交,大家都在观望。黄家和洪家不发话,谁也不敢动弹!”
黄家和洪家都是浙江望族,非富则贵,他们不发话,士绅们都是观望。
“我们钱家,要捐多少银子?”
钱公子略微思考了一下,问了出来。
“公子,100两银子。”
管事的看着自家公子,暗暗心惊。
自家公子,不会真要缴纳官府所要的勒索吧?
钱公子咬咬牙,说了出来:“回去时都剃头,银子也交了!”
“公子,真的要交?”
管事小心翼翼地问道。
“交了!不但要交,再多交 200两银子!”
钱公子断然下了决心。
“没有就先筹措。回去后,替我准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拜会一下这位王将军!”
管事的连连答应,暗暗欣慰。
杭州洪黄钱顾四大家族,最辉煌的时候是在前明中后期。顺治年间,钱家家主被朝廷砍头发配,左右帮衬下,好不容易有些起色。
自家公子果敢,老爷临终把家业交到公子手里,可算是后继有人。
……………………
一顶绿绒小轿到了城门口,被军士拦了下来,轿帘被下人掀起,一个威严的中旬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一身缎衣,黑色瓜皮帽,乌靴,腰悬玉佩,手中一把折扇,很是有些气势。
军士打量了一下男子,指了指城门口排队剃头的人群:“你们是剃掉辫子,还是交罚金?”
“睁大你的眼睛,这是杭州府黄家家主,老员外曾为当朝礼部尚书。你敢收罚金吗?”
黄彦博没有吭声,轿子前的管事大声训斥道。
江南黄家,杭州第一名门。这些短发贼,简直是瞎了狗眼。
“将军府军令,要么交罚金,要么剃掉辫子。”
军士不为所动:“军令如山,不要让我为难!”
“大胆!赶紧让开!”
管事怒目而视,对方却冷冷道:“军令如山,再说一遍,要么交罚金,要么剃掉辫子,不要让我为难!”
“当年我江南百姓,为了不留这金钱鼠尾,被杀的血流成河。如今我义军破了杭州城,旨在恢复汉家衣冠。尔等数典忘祖,无父无母,还是我汉家子弟吗?”
城门口的将领走了过来,徐徐道来。
“好了,好了!回去吧!”
周围百姓纷纷看了过来,黄彦博悻悻道,就要返回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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