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随便,陆栋就疯了起来。整日与一帮纨绔子弟和那个叫苏瑛宁的女学生混在一块,几乎不着家。
陆军长虽然知道小儿子这些个事,但见儿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不再去插手他们的事。
盛璞玉倒并非说是凑合着得过且过,只是她的日子过得实在忙碌,并无暇分心给陆少爷。
原因是西化先例一开,服装店便遍地开花,市场千篇一律,利路要断。
早前庄煊与她谈合作,便是想让她在南京也开上一家服装公司,他投钱入股,协力经营。如今资金都到位了,可生意却眼见着要黄,庄煊那边也有些着急起来,催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盛璞玉要他沉住气即可,说:“新式产业,创办在先在后其实都没有太重要,最关键在于一个新字。”
“而这个新,虽然难办却也好说,至少在我这里自然是不成问题的。派去西方学习的设计团队会为我们解决后顾之忧,眼前之急,则有国内设计师可缓。”
盛璞玉身上那股浸淫商场多年的从容气质,叫庄煊这个祖上便是从商为生的商贾世家之辈都觉得惊讶。
他叹道:“盛老板远见。永远求新,才不会落于人后。苟日新,日日新,应当便是这个道理了。”
盛璞玉笑笑,接着同他说自己的规划,“等到开发新款后,再进军市场。不过,主要目的不是要打压其他人,原有市场仍放给他们,在新的款式风格面前,能撑过来的便撑,撑不下来的予以收购了便是。”
她并不是那种自己赚钱,就要别人没有活路的。这与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似乎不符,放在此人身上却又好似理所当然。
盛老板的考量,自然是从大局出发。财政是国本,中国需要有自己的民族工业,民富则国强,大道方康庄。
慕少帅回去了东三省有两个月,期间给盛璞玉写了三四封信,信中大多是先写一些日常琐事,最后再表达一下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
此处择其中时间最近的一封信作叙。
【致璞玉:
今天早晨起来野外训练,空气跟风光都好得很,叫人觉得神清气爽,只是心里突然想到你,又觉得眼前实在荒芜寂寥至极。回程看到路边一朵小花摇曳,煞是好看,就是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大概若是与你一同看,心境会有所不同。今日也在想你,玉儿。
等我父指令下来,便要去汉阳铁厂督造兵器,想来再见之日不远矣。】
盛璞玉只回过他一封,内容简洁凝炼,区区数字而已:一切安好,少帅勿念。
少帅见信后哭笑不得,暗道自己这追爱之旅,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总归是有盼头的,一想到南京那个玉人,少帅心里便难抑热血澎湃。
盛璞玉在南京多日,却不见有返回上海的意思,在仙乐宫坐镇的霍旌坐不住了,吩咐了下面人看好场子,便寻到了南京来。
他无事便跟在盛璞玉后面转,最多时候便是同她待在“云裳花容”里,或是看她舌灿莲花同各色顾客打交道。
*
近日南京商会举办的一场宴会,特意请了盛璞玉前去。她虽不是南京商会的成员,却在上海滩的振国商会里颇有地位,是说话极有份量的商会理事。
要把“云裳花容”这家店面扩成服装公司,怎么也得在南京走好关系。更何况她在北洋大学的师兄现在正是南京商会的理事,理应前去拜会一二,盛璞玉于是欣然前往。
谁知宴会上,却遭遇了与陆栋不和的蒋家公子刁难。蒋家公子名唤蒋云升,是南京商会副会长的儿子,之所以与陆栋生了龃龉,是因为那个叫苏瑛宁的女学生。
宴上他有意向璞玉说起陆栋同苏瑛宁如何如何,当众要她没脸,不仅如此,还授意他旁边的一圈兄弟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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