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性子本就冷淡,若想要有意晾着什么人,那人就是憋出病来,她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日复一日,陆栋受够了她的冷落。又想到她不知哪天可能就悄无声息回了上海,更觉得自己的婚姻摇摇欲坠。
陆栋大概是觉得在璞玉这里真的走投无路了,竟然打起了旁门左道的主意。他寻了一种安眠药来,放在了盛璞玉喝的粥里。
盛璞玉并未想过陆栋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此毫无防备,不出意外地中了招。
往日里她都是看一会儿书才要睡,这回用过了饭没多久,便觉得困倦不已,刚一着靠枕,便阖了眼睛睡去。
陆栋将人放平在榻间,低头看了明秀清丽的五官半晌,轻轻吻在了她的唇边。
他或许是斗不过慕临亭,可他同盛璞玉是合法的夫妻。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永远是盛璞玉的丈夫,他们理应在一起。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绝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盛璞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她像是重重锁链加身,手脚都不得松快自由。她隐约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眼皮却沉重得厉害,怎么也抬不起来。
梦中似乎有人语气充满不甘地问她:“你敢说真的不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呢?”复而又充满狠戾地说:“我是你的丈夫。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讨厌也好,恨也罢,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
璞玉醒来时,头还枕在枕边人年轻有力的手臂上,温热的躯体近在咫尺。她浑身僵了片刻,只是动了下手臂,身旁那人就像惊醒的豹子一样,凑了过来低声问道:“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璞玉脸色阵红阵白,红唇微动,哑声骂了一句:“……你竟然还有脸问!”
陆栋丝毫不觉有错,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他收了收手臂,贴着女子温润幽香的颈侧,轻轻吻了一下,低低说道:“我其实是……初次抱人,年轻气盛,鲁莽冲撞之处,要请玉儿多体谅。知道你身体多半会不太舒服,咱们今日不起也罢。”
盛璞玉轻轻合了眼,明摆着是不愿同他交流。陆栋也不以为意,一只手臂叫她枕在头下,另一只空着的则去被子里寻到她的右手,扣进去五指交缠,握成一副难舍难分的姿态。
历经他一夜折腾后,璞玉如今浑身乏力得很,没什么精神挣扎,也懒得再同他计较。
陆栋依旧不知死活地把亲吻落在她侧脸和唇边,黑眸之中满是餍足之色。
那慕临亭再厉害又如何,眼下人就在自己怀里,他便是本事大到横平四海,如今又能怎样?
有他陆栋站在盛璞玉身旁,任他天王老子来了,也终归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
盛璞玉终归还是回了上海。原因是天津发生了一件大事,促使她加快了返回上海的进程。
自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1900年,法国参加八国联军占领天津划定法租界后,这些年来一直是秉持着得寸进尺的原则步步扩张地界。
光绪二十八年时,试图再次拓展未果。结果后来英租界扩张地界成功了,法租界受此激励,虽一次不成,但仍在等待机会。
就在今年,坐落于老西开地区的教堂全部竣工,教会机构正式迁入,法租界借此机会,将教堂周围近五十亩地安插法国国旗,单方面表示此地已经划入法租界。更是在随后,将驻守在从法租界通往老西开所必经的大桥上的中国警察缴械拘禁,由此引发里天津市民激烈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火车上,霍旌同她说自己知道的情况:“二十一日的时候,天津发动了有数千人举行示威游行,赴交涉署和议会请愿。到了二十三日,天津商会就做出决议,宣称要对法币和法国货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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