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抵制。”
盛璞玉合上手中的那本《新青年》杂志,低声说道:“天津商会既然有了这个声音,上海也该积极响应才是。今日天津的法租界能强占老西开,明日上海法租界就未必不会夺取了静安去。”
霍旌闻言皱眉道:“若要响应天津做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你虽然是振国商会的理事,可商会毕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说白了,有几人愿意同你一起担这个风险呢?”
盛璞玉轻描淡写道:“山河倾颓,乱世苟活,日子本就是有一天算一天,哪里又怕担什么风险呢?”
她是个商人没错,但她首先是中国人,难道会连这点气节都没有吗?前路虽有猛虎,即便无人同往,亦行无所惧。
霍旌朗笑一声,道:“早知道你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性子,罢,要做什么大胆去做即可,枪林弹雨,总归是先往我身上招呼。”
盛璞玉望向窗外,没有再说话。她幼时耳闻中日战争,少时亲历八国侵华,满目疮痍看尽,行到今天,全靠无尽绝望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军阀混战,打的是同胞国人,拥兵无数,却不拒敌寇外虏,一方枭雄?不过尽数地头蛇而已。
*
盛璞玉虽然不惧风险,可霍旌说的不无道理。商会不动,但凭她一人之力,到底是薄弱了些。
盛璞玉既然决心要响应天津的反法大潮,那么这件事就是一定要做成的。因此她折中了下办法,选择曲线救国,并不直言抵制法国,而是开始联合各界,大力提倡国货。
国货运动小有成效,但也时有一点小插曲出现,在贩运国货中,往往有商人贪图小利,不顾大体,乘机哄抬价格,从而影响国货运动进展。
盛璞玉劳心劳力之余,还要为这种事气得发抖。她将手中的国货全部低价出售,直言:“发国难财,我要他血本无归,身价败尽。”
用霍旌的话说,这女人已经疯了,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而她做这个领头羊的后果就是太平日子一去不复返,先是纺织厂无故失火,死了好些工人,接着是出行途中遭遇枪击,险些丧命。
子弹擦肩而过,生死命悬一线,而
霍旌当时就坐在她旁边,他甚至没来得及将她扑倒在身下。再偏一点,哪怕再偏一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会是具冰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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